居家的第43天

封闭的第30天

小区封闭满月的这天,居委一口气又封了56栋楼,其中包括我们这栋老早就应该封掉却被居委说自己没权力封的楼。要知道,整个小区,也就80栋楼。

这些天,见惯了不合情理的事情,从想办法帮小区到只能帮到楼栋,无力感无数次从心底涌起,又生生自我说服地按下去。满月的这一天,看到当初给志愿者做的建议流程终于可以按图实行了,心底却没有一点欣慰的波澜。不晓得这一切结束后,自己会不会厌世。

楼栋里大家都熟悉了,才发现熟悉也有熟悉的不良反应。80多岁的楼栋长老阿姨,跟隔壁邻居吵架,不去跟联系过她的居委讲,电话里说“你去说说她呀”。楼下惊慌的准爸爸,总是问估计只有市长才能解答的问题。碰面也不会认识的大姑娘还是大婶子,大概没有工作时间的概念有事没事挑点事……

每每到忍得快要爆炸的时候,想想每天抗原检测完天亮就出门、经常说困的志愿者妹妹,想想楼栋只出现了一例阳性而非像别的楼栋一连串,想想每天给大家通告楼内核酸统计结果,想想老人家们至少还有蔬菜吃酒精用。然后对自己说,我不是最累的,而且这21户40多口人能够有些许心安、多一些安全也有我的一些功劳啊——虽然没有一分酬劳,虽然事后大家还是会鸡毛蒜皮生活拉杂,但之后的岁月里,至少可以对自己说,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,没有辜负自己的良知和三观。

因为加了太多邻居的缘故,朋友圈不敢有一丝的消极。难得跟朋友吐苦水,发现境遇不同,感受是完全不在一路的。BTW,下次有人找来倾述时,一定要围绕对方聊,切不可把话题拉向自己,才发现自己也有这个毛病!

真的累了,大概精力不济就是这个样子的吧。

居家的第41天

封闭的第28天

早上接到部门老板的电话,问,接下来几个小时你还有别的事吗?跟他说这么短的时间里,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做行动方案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下午核酸回来,又接到电话说,下午的会你别参加了,然后说部门在计划削减人头。事情未必是坏事,尴尬的是前一秒,我还在内疚地试着解释不能按他的要求做的原因,还动情地说到了小区和楼栋现在的状况。

同样尴尬的,还有前段时间帮楼栋邻居一起买的酒精。小区群里有邻居说是那家卖的浓度不够,找店家对峙,说是现在有便宜的酒精可以买到了,所以有人要退货搞事情。

纷繁冗杂,这个世界真的太玄幻了。

居家的第40天

封闭的第27天。

边听公司心理课,边做事。那边的课还没结束,接到部门老板的电话,问ppt怎么样了。

挂掉电话,瞬间崩溃。

想跟鼠标一样,罢工算了。

正常工作时间都不一定能完成的工作量,在疫情各种干扰叠加居家办公弊端的情况下,每天爬起来工作,睡觉前也抱着电脑——要么老板们觉得做事的应该是台机器,要么嫌弃做事的人不是机器,想要换掉了。

去他妈的机器。

居家的第39天

隔离的第26天。

有些心情,需要自己消化。

小区的官方组织机构居委依然一团麻,搞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信息化自愿者也是一团麻。后者清晰地演绎了一个没有统一目标的松散组织,是怎样消耗掉彼此的热情,从一呼百应到无人应答的过程。另一点,SOP的前提是,有清晰的目标和行动赋值——这大概是执行主体是人而非机器的关键点。

无法改变政策和小区环境,只能尽力地做好楼栋内的事情。

首先,first of all,自己不能消极,至少不能再在楼群里表达自己的低落。3楼缺菜的老阿姨,大概是听说我工作忙,已经怕自己添麻烦了。若是我低头丧气,楼里大家受影响不说,大概也会更加彷徨不知所措了。

然后,坦诚地告诉大家,自己在诸多事情上跟他们一样的没有准确的信息来源。但可以做到什么,来实现楼栋健健康康等解封的目标;又有哪些是需要他们帮忙来做到的。

活在当下,看未来,而非期盼明日。

居家的第35天

封闭的第22天。

睡眠依然不好,临睡前工作生活和周围阳性的楼栋诸多事情在脑海里打转。

早上起来,用空气炸锅烤了昨晚隔壁邻居送的面包,用隔壁邻居送的牛奶泡了咖啡。吃完,觉得有了一些力气,似乎可以有勇气度过这一天了。

志愿者妹妹通知早上核酸,楼栋群里吆喝大家之后,装备好跑到楼下,穿着雨衣的医生们还像对小朋友一样表扬了积极性。不晓得是哪里的医生,感觉被传递到了一些积极的心态。

从起床开始,就想着一定要用文字疏导下自己再开始工作,没想到从敲下第一个字到现在已经2个多小时过去了。

工作和疫情的压力下,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。被安排的满满当当,连小区发的菜都得麻烦邻居帮忙带上来。答应帮客户额外看的设计也插不进时间表里。也不晓得每一个加班到半夜做完的PPT,最终的意义是什么。

大概从来没有这样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和所处的环境。

给自己留一些喘息的空间,到点就关掉公司的电脑吧。工作而已,没必要逼死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