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月曾经照古人

昨天傍晚，坐在回家的车上看书。大概是夏天已经过去的缘故，才六点半的光景，天就暗了下来。于是合上书，倚在车椅的靠背上，看窗外的风景。

一弯月牙正挂在暮色淡淡的天空。农历7月5的月亮，娥眉正好，仿佛白描仕女图里轻墨淡扫的一笔。

即便一一后退的树丛里，间或有水泥杆挑起的电线，却只因为这弯月，窗外变幻的风景无一不透出素雅的美态。

六百多年前的某个7月7，有人对着这样的弯月，写了一首菩萨蛮：“锋棱磨尽方藏拙。老怀羞对天孙说。风叶动清商，依稀似九章。飘萧双鬓雪，卧看弯弯月。月缺有时圆，人无再少年”。

那位六百多年前的老人家，看了大几十年的银汉，又看到天孙织女的七夕月。风过草叶的声音传来，清切悲凉如清商乐，似乎还有九章一样幽怨低回的苦钝。彼时的词人已经双鬓似雪，不好意思对织女星说自己锋消棱平。只好躺着看那弯弯的月亮，感叹自己少年不再。

读诗词，有时候会有奇怪的状况发生。

比如这篇的开头，本来是想说昨天的月亮和明天的七夕。结果查找诗词的时候，晃了眼上边这首谢应芳的词，心里就莫名地沉痛起来。偏偏这首词里，既有我想说的弯月，又有“七夕作”的副标。

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，觉得自己当下的忙碌，不过是另一种荒度的蹉跎，提醒自己要积极改变，避免时日的荒废吧。

现代人难得如谢应芳那般的好命，有鲐背高寿。所以每一天的日子，都要争取有意义地把握住。

就像昨天在杂志扉页看到的那句，让生命多一些让自己屏住呼吸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