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北宋之交的一代名臣李纲有篇《含笑赋》,说“南方花木之美者,莫若含笑。绿叶素容,其香郁然……凭雕栏而凝采,度芝阁而飘香”。
南宋的陈善在《扪虱新话·论南中花卉》中也说“含笑有大小。小含笑有四时花,然惟夏中最盛。又有紫含笑,香尤酷烈。”
如果不是在茅盾故居俯下身去,拍门庭边那盆花,不经意地闻到那股幽香不腻的味道。大概直到搬走,我也不会晓得自己住处的楼下,那棵被修整的规规矩矩的植物,就是含笑。
不只是花木的外观,即使是都花朵儿,在不同时候不同的人眼里看来,也会有不一样的认知。
依然是宋代,有首《杨柳枝》说含笑花:
绿蜡芳趺雪一包,绽琼梢,清香却暑赏堂坳,晚风飘。笑靥含羞藏碧叶,为谁娇。长随茉莉展轻绡,伴良宵。
这位不知名的作者,大概是位温柔细腻的女子,或者至少是个恬静的人,可以闲看春花秋月。
元曲大家白朴提到含笑花时,却是满腔的情绪。
看他的《庆东原》:忘忧草,含笑花,劝君闻早冠宜挂。那里也能言陆贾,那里也良谋子牙,那里也豪气张华?千古是非心,一夕渔樵话。
超脱么?未必。放达潇洒么?也不一定。作这样诗词的人,多半心里还有愤懑不甘吧。
杨万里也有两首写含笑的诗,读起来如看含笑般让人赏心悦目:
秋来二笑再芬芳,紫笑何如白笑强。只有此花偷不得,无人知处忽然香。薰风破晓碧莲含,密意犹低白玉颜。一粲不曾容易发,清香何自遍人间。
菖蒲节序芰荷时,翠羽衣裳白玉肌。暗折花房须日暮,遥将香气报人知。半开微吐长怀宝,欲说还休竟俛眉。树脆枝柔惟叶健,不消更画只消诗。
据说含笑花在花苞膨大,外苞快要裂解脱落的时候采摘,气味最是香浓。大概正是诗人所说的日暮时分吧!
趺 fū:花萼,如趺萼,即指花的萼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