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家的庭院

周末无事，翻开以前的文件夹子来看。里边都是些用过一半不到的纸张，留着草稿用的。一页页地打开，看到了那幅以前作了一半的画儿。

大三时选修过素描的课。那课被排在工学部，每周六得早起，走近半个小时的路。有一回，周五晚上合着宿舍大家一起看电影，太晚了才睡去。第二天早上没来得及起床，索性就旷了一回课。结果又到上课的时候，到了那教室，发现不过稀松几人在自习，全然没有以往人满为患的景象。素描课就在我偷懒的那次换了教室，没留下通知告示之类的。等托人打听到新教室，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之后了。想着落下了别人许多，心里索然，也就没再去上那课了。

所以那画，实在是粗陋，更何况只一半呢。不过就着那几笔线条，边上的两行字，那情景也跃然在我眼前了。

去年四月到十月间，我们住在报春路上，一个还算新的小区里。那房子倒也罢了，只那阳台下面，是前边一门独户的庭院。园子里花草树木、亭台水榭的，真正惹人爱。能看到的左边角，是一颗两米来高的小枣树。搬进去的时候未见花开，及至初夏，居然看到青豆大小的枣儿长了出来。等到我毕业答辩回来，满树密密的小枣已经开始发黄。不知哪一天，再去看时，却是一只未见了。我太忙，早上只顾着急匆匆地赶着去上班，晚上回来，天已大黑，那院子虽有屋里射出的光，却也看不真切。所以看到枣子不见，也只是愣了一会，并不惊讶。

枣树过来，是一排不知名的小叶树。小树排前面，是一条石子路，再前面，是一口井，用绳子系个桶，扔下去就可以拎水上来的那种。这种方口的水井，我最早在哪本书的插图里见过，看着总有古朴的感觉。水井紧挨着那户人家的正屋。

屋子的右边，是个圆三角的小池塘。池塘上架着从正屋门廊引出的回廊，再往右延，连着园子里的小阁楼。阁楼方方正正的，佛堂一般，外面栽了一圈的栀子花树，也看到过花开。

园子里其他的空间，除了右边角的一处飞亭，都被各色的花草树木占据着。其中有两颗枇杷树，也是不大，初夏也是结满了果子。只是果子也小，跟樱园山坡上的模样儿差不多。有次跟姐姐打赌，说那枇杷肯定是酸不拉唧的，跟山上的一样。

忘了说那院墙，茂盛的蔷薇探出招摇的头，直伸到这边一楼的小院子里。楼下的主人，想也是十分受用的了，任它长着。谁会拒绝那摇曳的绿呢？

那画的边上，写着“别人的庭院，我们的花园”。这断不是什么嫌贫忌富的话，只是那个小园子，给了我们很多的心旷和神怡，别人家辛苦整理着，自己却得了许多的好处。

现在还想着那些生长在园子里的生灵。